第(1/3)页 永清二年, 以天阙城为中心,四周大小县镇均发现西戎细作出没的痕迹,新帝震怒, 斥其辜恩背义,经朝会决议先发制人, 出兵西戎。 新岁伊始, 西北捷报频传。这场仗从隆冬打到盛夏, 拼的不仅是耐性与实力,对人力和国力来说更是一场巨大的消耗。 格尔塔拉被誉为天神眷顾的地方, 拥有最富饶的草原, 肥美的牛羊,只是这一切都在战争中化作泡影。 除了军队频频失利的消息,任何一点与大燕有关的情报都没再传回来,形势极其不利。 萧明之切断了前锋与后部的联系, 使西戎变成一个失去双眼的瞎子, 面对敌人十分被动,只能凭借可怜的直觉。 风拂过草面,带起一阵簌簌的细响,瞭望楼上燃着火把,士兵借火光朝下打量,受目力所限, 只瞧见一片漆黑。 燕军发起的进攻越来越频繁, 他们疲于应对, 已经连着十个时辰没有休息了,全靠烈酒提神。 一名士兵困倦的倚着城墙,被同伴拍了拍肩膀,嘱咐道, “注意警戒,老子撒泡尿,一会儿就回来。” 那人知道他打算偷懒,朝背影直吐口水。不知是不是错觉,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大了些,像蜂群炸响在耳边。 他懵然转头,眼睛还没聚焦,就被扭断了脖子。 垛口上多出一双手,随后整个人翻身而上,放倒了巡逻的士兵。在他之后,又有更多的人接二连三涌了上来,绵绵延看不到尽头。 困倦的西戎士兵瞬间被吓醒,一面手忙脚乱迎战,一面大声吼道,“敌袭!!” “燕军突袭——!” 方才溜号撒尿的小头目裤子还没提上,听见惊惶的喊声急匆匆往回跑,从领口掏出长哨,用力吹响。 哨子尖锐而短促的声音划破夜空,惊醒了沉睡中的人。 占领城墙的突袭者放下吊门,埋伏在草里等待多时的主力部队一跃而起,顺着敞开的大门杀了进来。 他们身后,是数不尽的骑兵,黑压压连成一片,望不到尽头。为首的萧明之眼神锐利,哨响不过三声,先割掉了报信人的脑袋。 微弱的火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,长刀则是伸出的獠牙。 燕军来的太快太突然,令人猝不及防,天将破晓之际,已然杀到了王宫所在的地方。 萧明之踏过尸骨,随意擦拭过脸颊沾染的血污,用西戎话寒声问,“乌图靼尔在哪儿?” 西戎王高大的身影暴露在晨光中,身边是严阵以待的战士,将他们的王护得严严实实。 乌图靼尔睨着他,忽然抬手比了比,“上一次见你时,你才到我这里……现在看来,你比你的父亲还要强。” 他笑起来,像个慈爱的长辈,丝毫不介意萧明之的沉默,“想听听他的故事吗?那些你不曾见过的部分。” 萧明之攥紧手中的刀,眸中燃起了怒火,“你不配喊他的名字!” 一道沉静的声音插了进来,谢澜眯了眯眼,打断他们,“他在拖延时间,不要被牵着鼻子走。” 他一出声,乌图靼尔才注意到,萧明之近侧有位遮住眉眼的小公子,结合先前得来的情报,很容易猜出了他的身份,“乌澜?我的孩子,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?” 既然被认出来,薄纱就没了用处。 谢澜摘下来,似笑非笑的望着他,“托您的福,自然很好。” 乌图靼尔身后的战士见谢澜做了叛徒,皆以敌视的目光瞪视着他,不少人甚至骂起了脏话,表情鄙夷。 西戎王刻意等了两秒,才呵斥他们安静,“我的孩子,天神不会忘记你的付出,你知道的,当年阿父也是迫不得已。现在抛下你的过去,到阿父这里来,我的王位只传给最勇敢的孩子,它本就属于你。” 若是原主在这里,说不定真就答应了,毕竟对他来说,这个世界越乱越好。 如今在这里的是谢澜,自然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。 他瞥了满面肃容的萧明之一眼,勾唇道,“你不必故意拖延时间,这位子,还是自己留着坐吧——” 话音未落,谢澜听到一点微弱到可以忽略的破空声,一支黑色弩/箭踏着月色急冲而来,直指萧明之门面。 这一箭仿佛是进攻的信号,西戎王脸色沉了下来,两军交汇在一起,他则对上了萧明之。 萧明之比谢澜发现的略晚些,在刀与刀的碰撞声里,寻找躲避的时机。 不等他有所动作,谢澜一剑斩断了弩/箭。 萧明之和他父亲一样,有自己的原则跟底线,在天阙城故意放走荼姬是为计谋,后来在浮驼山下,他分明看到乌竺派人护送她离开,却始终没有派人截杀,默许了这一行为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