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二章 王杰归来-《和珅是个妻管严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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希答嬷嬷,来把公子抱下去睡觉。”
“是。”
嬷嬷上前来,将团子接了过去。
冯霜止郁闷地一撇嘴,道:“这小子一点也不识相。”
和砷笑她:“你都多大的人了,跟个孩子计较?
一说到孩子,你的年纪倒像是跟孩子一样大了一样……”
其实都因为是第一次当娘亲的人,所以很多时候不怎么把握得好这中间的尺度,有时候显得有些溺爱,有时候又显得有些严厉。
冯霜止有时候也搞不明白自己了,她只要一想到这个孩子以后的结局,便止不住地揪心,想要对他好一些。
大多数的恐慌只能埋在心里,不能对别人说,这个时候便只好告诉自己,一切都会好的。
其实有时候,冯霜止也不像是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冷硬……
兴许是她的沉默,也点燃了他内心的恐慌,他皱眉,见她表情怔忡,上去拉了她的手臂:“怎么了?”
冯霜止回过神来,一笑,便掩饰地问了安明的事情:“我只是在想那安明到底是何方神圣?
不过是孩子的满月酒,他怎么送了那么多的东西来?”
还都是特别贵重的。
满月酒倒也罢了,若是还在别的场合送什么特别的东西,那就不好办了。
感觉出冯霜止的担心,和砷拉她坐下,眼看着时间晚了,便让下面的人准备膳食,“这些事情,是官场上免不了的。
毕竟是满月酒,他光明正大地送东西来,我们也不好推开。”
“那若是他私底下贿赂你呢?”
冯霜止又问道。
和砷笑:“那要看是什么事儿了。”
冯霜止掐着事情的度,没多问。
和砷这个时候忽然想起一桩事儿来,“下午的时候,万岁爷传召让我们进宫,说了国库空虚的事情,不过在谈到江浙赋税的时候,夸了我们的郑先生一句,我总觉得……郑先生估计是要回来了。”
郑士芳调任到江南,也有好几年了,他是个抱负不小的人,之前只是因为没有施展的空间,现在有了这样的一个平台,便抓紧了机会往上爬——可想而知,以后他跟和砷,不出意外都是这朝廷之中炙手可热的人物。
“今年的春闱便要开始了,到时候又有一批人上来的。”
和砷笑了一声,“我看郑先生可能会成为江浙那一边的学政,管着科考的事情。”
说春闱,冯霜止便想起了一个人。
她没对和砷说一个字,只道:“他们布菜,我们过去吧。”
和砷点了点头,便与冯霜止一起用了晚餐,期间又谈了那范宜恒跟喜桃之间的事情,之后说到府里添丫鬟的事情。
“这事儿交给刘全儿来办吧。”
冯霜止沉吟了一下,“府里的事儿开始多起来,和琳的事情也都还没说好,不过现在路子便宽了。
我明日去挑些礼物,送给熙珠那边。”
和砷知道她跟熙珠要好,只说了一句小心。
晚上的时候便睡在一起,冯霜止的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,说不得要与和砷云雨一番,累个半死,第二天一大早都没能爬起来,懒怠得到了中午才梳妆打扮好,带了丫鬟婆子和几个奴才出门去。
熙珠喜欢一些文墨之宝,她便出去帮着挑选。
文房四宝,笔墨纸砚,还有书画卷轴。
冯霜止想了想,站在柜台前面,看着这些画,都有些拿不准主意。
“没有更合适的了吗?”
她想要的,是比较适合熙珠的那种文人画,这店里的一些,似乎全都是比较富贵的,适合挂在大官的家里,送给女子的却似乎一幅也没有。
掌柜的有些为难,“前些日子倒是有的,只不过最近为小店作画的公子是个大才子,比较受欢迎,他的画一出来,便让众位姑娘都抢走了,这实在是没留下几幅。”
冯霜止倒是笑了,“哪里来的这样大魅力的才子,竟然连画都卖得这样好?
我看怕是风流才子吧?”
她不过是玩笑一句,没有想到掌柜的一脸正经地道:“夫人,这话可说不得,那一位公子人品可端正着呢,多少姑娘倾心他,他真跟柳下惠一样的。”
这掌柜的倒是挺较真,冯霜止没在意,只道:“这里没有,便只好换别家了。”
冯霜止今日出来的时候带了不少的人,任是谁看到都知道她不会是什么普通的身份,这是个大主顾,掌柜的哪里肯放过,连忙阻拦道:“夫人莫急,我们这马上就能送来让您满意的画,绝对不让您失望的。”
她倒是一时感兴趣了,“掌柜的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,我可是眼界高着呢,哪里有直接送来便让我满意的画呢?”
这家店不过是随便转转,本没什么打算的,可是现在掌柜的竟然打了这个包票,她倒是只能留下来看看才行了。
掌柜的干脆请冯霜止过去坐,又将店里别的珍藏拿出来,要给冯霜止瞧瞧。
冯霜止坐着没事儿,看看也无妨,不过这一看才知道,这一家店底蕴深厚得很,拿出来的珍品也不少。
冯霜止看了其中的一对儿玉璧挺喜欢的,不过买回去也没什么用处,只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,又跟掌柜的说了一会儿闲话。
那掌柜的无意之中提到:“给我这店里画画的是一个怪才,乡试之后多年不参加科举,不过今年似乎是要去了,我这家店哪,很快就要变成状元店了。”
这掌柜的长得有些胖,此刻说话的时候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得意,似乎自己是相中了千里马的伯乐一般。
冯霜止想起和砷科举时候的事情来,当初她还是认为和砷肯定能够直接考中状元,结果却让她意外。
“掌柜的你不知道,这里头的一滩水,深着呢,不是有才华便能够考中状元的。”
这话掌柜的似乎也听过,于是笑道:“夫人这话说得也是,我听说当今那户部右侍郎当初也是才华盖世,可是偏偏考试的时候却是名落孙山……我只盼我相中的这一位不要出什么事情就好。”
“您还真是对他抱以了很大的期望呢。”
冯霜止很久没见过老板一样的人了,一时竟然跟他说了不少的话。
这边这掌柜的这个时候也没什么生意,看冯霜止似乎执意要等那字画,便给冯霜止沏了一壶好茶来,“看着夫人似乎是不着急,不如喝杯茶。
喝杯茶,咱们做个长久的生意嘛。”
这掌柜的打得一把好算盘。
不过冯霜止喜欢这样坦率的说法,嫁人之后就没什么事儿了,坐在这里喝茶度过一下午似乎也不错。
原本她还想着逛戏园子的,现在跟这掌柜的聊天,似乎也不错。
这掌柜的走南闯北,见过的事情不少,说起话来也是颇有见地。
冯霜止跟他谈了一会儿,忽然想起什么来,问了这老板的祖籍,竟然是江南人士。
这个时候,刘全儿在后面忽然道:“我怎么听着,觉得掌柜的您这是吴越口音啊?”
掌柜的“哟”了一声,似乎没有想到竟然被人听出来了,他身材有些微胖,双下巴,不过眼神还算是很温和的那种,不像是外面那些商人,市侩得厉害的。
“我的确是江南那边的人,不过是扬州的,来京城的时间不短了,本以为这口音已经是地道的京片子,竟然被您这厉害的仆人给听出来了。”
刘全儿的本事,冯霜止还是相信的,这个时候便笑了一声:“刘全儿你这耳朵真是厉害。
不过掌柜的,您可听出我这声音,也带了点吴越的口音。”
“哈哈……”这掌柜的一笑,“早就听出来了,不过不是很重,想来夫人您是去过江南,并且住过一段时间的吧?
这口音,还是听得出原本那地道的京城口音的。
正是因为听出来了,所以在下才愿意跟夫人攀谈这几句的。”
这话便带了几分倨傲了,兴许掌柜的自己没有听出来,冯霜止何等敏感?
只听他最后那一句,便是什么都明白了,这人虽然是商人,看上去却也很不是很老气,甚至还真有一种儒雅的风范,想必是读过书的儒商。
她忽然觉得这种身份的设定很适合一个人……
“谈了这许久,还未请教掌柜的贵姓?”
掌柜的一点也没介意,随口便道:“免贵姓汪。”
“汪如龙……”冯霜止忽然便叫出了这个名字。
汪如龙一下惊讶了,“夫人如何知道?”
冯霜止也只是猜测,没有想到一下便成真了。
她真觉得有些事情是逃不过的……
“以前在江宁的时候,曾听过扬州几大盐商,汪掌柜的便是其中不得不提的一位,方才听您说话之类的都像是那边的人,一时便起了心思,问了您的姓氏,您这随便一说,我也就猜到了。”
冯霜止只觉得这是路窄。
以前的确听说过汪如龙的大名,这人很是出名,尤其是在江南一带。
那边的盐商个个都是腰缠万贯,甚至说是富甲天下,说不出地有本事。
如今竟然在京城遇到这汪如龙,冯霜止都要说自己的运气好了。
——不,其实是运气不好而已。
和砷会成为这汪如龙的贵人,这人也会成为和砷的助力。
冯霜止一下便觉得自己没有白来。
汪如龙真的没有想到竟然有这样巧的事情,一时之间叹气,想起往日的辉煌和今日的困境来,连连叹气:“我汪如龙都已经到京城来了,便是扬州那边的事情不好了,您是不知道……我们那边的生意,一向是要跟漕帮挂钩的,巡盐御史不给我们盐引,便是什么事儿都办不成。
以前还能有些办法想,可是自从那李侍尧之流到了江南,便什么事儿都坏了……漕帮那边乱了,官盐私盐都走不通……”
也就是说,其实汪如龙来这里……
汪如龙一看冯霜止的表情,便知道她是猜到了,继续叹气:“夫人怕是已经猜到了,我这来京城是找出路的,不过现在这店里的事儿恰好不多,我来一边料理着,一边等消息……”
只怕是等到的机会不多。
京城里的大官,不知道是被哪里通风报信,不愿意见汪如龙吧?
以前在江南,这些富得流油的盐商们的事儿,冯霜止是听说了不少的,也知道扬州有好几大盐商,汪如龙是其中之一,不过现在看别的盐商都混得好好的,独独汪如龙一个出事了,怕是扬州那边的盐商们出了什么事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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