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锅里的土豆片-《甜不止迟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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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些事总是想不透彻,就像迟喻不知道付止桉为什么突然凑上来,抿着唇角说想要数他的睫毛。
“你他妈有病啊。”掩下心口被戳中的痒,迟喻把头偏到一边不去看他,放在扶手上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了些,显出发白的指节。想起今天早上收到班主任发来的短信,迟喻掏出手机,在上面划了两下后才漫不经心的开口:“你志愿打算填哪个学校。”
“医大吧。”
迟喻猛地抬起头,黑漆漆的眼中满是疑惑,他挑着眉接着说:“你什么时候想学医了?”
付止桉卷起线衫的袖子,无所谓的唔了一声,轻声道:“就觉得可能挺有意思的。”他抬起头冲着迟喻笑了笑,眉眼中像是氤氲着一团雾气,“我这人天生就是要去救死扶伤的。”
“放的什么狗屁。”迟喻嫌弃的扯了扯嘴角,不去看付止桉那张笑盈盈的脸。
头顶上的灯光昏黄,温华这两个字让餐桌上火热的气氛消去了大半,陈仪芳站起身将电磁炉调到最小又坐下。“温华应该真的是心如死灰了吧。”付建国盯着手里的酒杯,透过玻璃能瞧见后面因为放大而变形了的油桃,“要不也不会跳下去。”
温华跳楼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,甚至第二天登上了当地的日报,占据了那期报纸的最佳版面。黑色加粗的大字横在报纸中央,黑白分明的颜色和严肃的排版,像是在提前宣布女人的死亡。付建国是那天出警的警员,一直到救护车来把温华拉走,他才瞧见了站在医院顶楼的男孩。
脸上沾着泥点,抿着嘴面无表情的往下看,踮着脚踏在台阶上,像颗枯树一样摇摇欲坠。
温华是自杀,跳之前还把刚刚买的拖鞋脱下来摆好,看起来像是没有一丝留恋的样子。但付建国还是觉得温华会后悔的,在那一刻,她若是看见了刚刚从楼梯爬上来气喘吁吁的迟喻,一定不会跳下去的。拉断温华紧绷的最后一根线是一条短信,其实看起来也算是普通,不过是小三的惯有的示威而已,只不过温华除了心脏病,还有抑郁症。
跟温华做邻居这几年,付建国从没见过她其他的家人,他试过给只出现在谈话中的迟越狄打电话,只有忙音。
“后来的事儿你都知道了。”付建国叹了口气,接着又把酒杯满上,“小迟还是你给送过来的。”
那天雨刚停没多久,钻进衣褶的风湿漉漉的,付止桉戴着耳机走在马路上,垂着眼睑一一躲开地面上坑坑洼洼的水坑。也许是街道太过安静,耳边是字正腔圆的英文录音,夹杂着细微的电流声,但付止桉还是听见少年的脚步声,是踩在地上溅起积水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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